西藏圣湖納木錯的傳說(2)
梓云
納木錯與念青唐古拉
相傳在遠古時期,念青唐古拉與納木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恩愛夫妻。念青唐古拉是“靈應草原神”,而納木錯是帝釋天的女兒。在神話傳說中念青唐古拉頭戴盔甲、右手舉著馬鞭、左手拿著念珠,騎白馬;納木錯騰云駕霧地騎著飛龍、右手持龍頭禪杖、左手拿佛鏡。念青唐古拉山在北方諸神靈中最具權威,它擁有廣大無邊的北方疆域和豐富的財寶。神話賦予人們的是無盡的遐想,而愛情能給予人們美好的希望。這對恩愛夫妻凄美的愛情故事,要從一場暴風雪說起……
草原上變幻的四季驚艷如人間天堂,春去秋來,冬冥神長袖一揮,一夜之間萬里白雪,狂風肆虐。念青唐古拉夫婦的帳篷在風雪中醉了似的東搖西擺,牛羊圈柵欄在狂風的襲擊下頃刻分崩離析 。受了驚的牲畜們隨著頭畜的嘶鳴向雪野狂奔去。霎時間,牲畜們成雪原上聲勢浩大的黑色潰軍一般向四下里奔逃。
念青唐古拉才解開厚厚的門簾,強勁的風夾著雪迎面而至。念青唐古拉一只手遮擋風雪,另一只手拿著點燃的火把,不料風雪打在火把上只聽“嗤嗤”聲不斷,火苗在風里倒向后面,不一會兒就熄滅了。
無奈念青唐古拉又系緊了門簾,站在漆黑的帳篷里聽著納木錯哽咽的哭聲,似有思考。牲畜們的嘶鳴聲在狂風暴雪中越來越遠。念青唐古拉將火把放在門口,摸黑坐到納木錯身旁,摟她入懷緊緊地抱著她,像兩個隆冬里相依取暖的戀人。
念青唐古拉向納木錯承諾:“草原是你我的,牲畜們無論走到哪里,我都能將它們找回來。明天太陽神露臉時,是你我暫別的開始。當你看到遠處有畜群來時,便是我的歸期。”
太陽神趕走了黑夜,冬冥神因念青唐古拉夫婦忘了給他的祭獻,憤怒之下設了這場災難于他們。東方既白,太陽神不愿涉入這場私人恩怨,在九天之上掛起他的明燈,照亮了大地卻不給予人間溫暖。
一夜的寒冽已使大地深凍十尺,納木錯為她的丈夫收拾好了行囊,在念青唐古拉臨行前祝酒送行道:“夫君這一去,不論尋得牲畜與否,當歸心似箭?!蹦钋嗵乒爬闷鹌拮忧邦~的被風吹亂的發(fā),夾于耳后,吻了她的額頭,接過妻子臂彎的包袱轉身快步走近狂風呼嘯,大雪彌漫的原野。
納木錯盯著他高大的身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在茫茫雪原中。她不禁熱淚從她美麗的臉頰上滴下,融化了隆冬里數(shù)里雪原,化成今天依然源源不斷注入納木錯湖的一道道溪流。
暴風雪下了七七四十九天,草原上的生靈無一幸免的死在了冬冥神的憤怒之下。念青唐古拉在暴風雪中行走了四十九天,每一天尋見的都是他的凍僵的牲畜尸體。第四十九天,他找到了最后一群牦牛。痛失牲畜的念青唐古拉抽劍向天,責問冬冥神:“汝既要祭獻,何不當面問我來要,既尋我之仇,為何殃及天下生靈?為人為神,都愧對天地!如今,我當讓汝血債血償!”話音才落,只聽冬冥神冷笑一聲,他們便在天地之間起了廝殺。
光劍揮掃,劈開了天上的星辰,地動山搖開裂了大地。他們廝殺三天三夜,念青唐古拉終因長途跋涉、終日饑寒交迫,力竭而敗。冬冥神將念青唐古拉從乃欽康桑山頂打入萬仞之下,以為從此消滅了他。這一天,美麗的少女羊卓雍錯見一顆明亮的星從天上落下,尋思定不是平常之物,便牽了獵犬向乃欽康桑山腳走去。到達山腳時疑似星辰墜入人間的天坑橫在羊卓雍錯眼前,她走進坑底,未找到猜想中的星辰,只見一位英俊的男子趟在血泊里已無知覺。
善良的羊卓雍錯將念青唐古拉背回家,為他換上干凈衣服包扎了傷口,他又沉沉睡了七七四十九天。這些日子,羊卓雍錯一直守護在他身邊,天寒為他架起火爐,夢囈里為他擦去額頭上的汗水。時間一天天地流逝,日久天長羊卓雍錯已將他想象成她的夢中情人。
念青唐古拉醒后,曾經(jīng)的記憶已不見了蹤影。在他睜開眼的那一霎那,看見一個美麗的姑娘坐在他身邊,問寒問暖,為他宰羊燒飯以慶他康復??蓱z念青唐古拉對納木錯已無記憶,第一眼便愛上了這個姑娘。春天的時候,他們結為夫妻,在草原上過了五百年逐水草而居的放牧生活。他們的歡笑聲化為漫山遍野的花兒,他們的愛情點亮天上的星辰。直到有一天,念青唐古拉放牧又至乃欽康桑山下,仰望矗立于云霄的山巔,想起羊卓雍錯說:“你是我來自乃欽康桑天上的星辰……”他雖然已無名無姓,只被羊卓雍錯稱為夫君,他很幸福,卻終究想知道自己的過去。便攀上乃欽康桑山,俯瞰著山下的一切。
一片碧如寶石的湖,在遙望間觸動著他的心扉,隱約似曾相識。又見如巨斧劈斷的山崖,他的腦海涌來如潮般的畫面,此山崖正是當年他與冬冥神戰(zhàn)斗時所致。他隨著記憶追溯,一場錯愛,一場辜負……他迎著風淚流滿面地望著那片湖,那個曾經(jīng)是家的地方。終于納木錯的身影容貌占據(jù)了他的身心,思念如江河般的奔流。他奔下山,將他的過去告訴了羊卓雍錯。這位美麗的妻子,癱坐在他腳下,仰著淚眼拉住他的長袖挽留。
念青唐古拉猛地轉身,不顧羊卓雍錯傷心欲絕的哀求,扯出衣袖上馬徑直向納木錯奔馳。身后的羊卓雍錯在淚眼中,看著原野上的他頭也不回地離她而去。
念青唐古拉乘馬疾飛,揚鞭如風,日夜兼程三天三夜,來到納木錯身邊時,她已將自己融為眼淚,化成一片癡情的湖水向他訴說了五百年的等待與相思之苦。
世間極致的悲痛是沒有眼淚的。念青唐古拉撲倒在地,將自己化成巍峨的山脈,懷抱著純凈的納木錯,他發(fā)誓要守護她,直到天荒地老。
羊卓雍錯在念青唐古拉走后,無以托思,每天都會登上乃欽康桑山,眺望他在原野上奔馳的身影,直到有一天,她看見念青唐古拉為納木錯化成山,環(huán)她入懷。悲泣之下,縱身跳下萬仞乃欽康桑山,落入念青唐古拉五百年前落難而成的天坑,化成一汪與納木錯一樣清澈碧綠的湖水,相念于乃欽康桑山下。
藏族人認為,納木錯是神山念青唐古拉的伴偶,是帝釋天的女兒,又名最勝佛母釋天之女納木曲曼。她膚色深藍,兩手三眼,右手持寶幢,左手拿寶鏡,頭系頂髻,余發(fā)側垂,坐騎為玉龍,是苯教的保護神。藏傳佛教形成后,又被吸納為藏地的保護神為人們供祭、奉養(yǎng)和崇拜。
12世紀末,藏傳佛教達隆嘎舉派他始人達隆塘巴扎西貝等高僧,曾到湖上修習密宗要法,始創(chuàng)羊年環(huán)繞納木靈湖之舉。信徒傳說:“羊年轉湖,馬年轉山,猴年轉森林是佛的旨意。納木錯是身、語、意之圣地,如果能繞湖而行,便能得到淵博的知識和無量功德,并舍去惡飛及痛苦,最后獲得正果。
每到羊年,諸佛、菩薩、護法神集會納木錯設壇在興法會,此時前往朝拜,轉湖念經(jīng)一次,勝過平時10萬次,其福無量。每到羊年的薩噶達瓦節(jié)期間,納木錯附近的恰催寺、扎西多切寺、谷穹寺、多加寺就香煙繚繞,熱鬧非凡,轉經(jīng)的人像流動的河。
納木錯的形成
納木錯是在距今200萬年以前的地殼構造運動陷落的基礎上,又加上冰川活動的影響形成的。早期的納木錯湖面非常遼闊,湖面海拔比現(xiàn)在低得多。那時氣候相當溫暖濕潤,湖水盈盈,碧波萬頃,如同一個大海。后來由于地殼不斷隆起,納木錯也跟著不斷上升,加上高原氣候變干燥,湖水來源減少,湖面就大大縮小了,湖泊則被抬升到現(xiàn)在的高度。納木錯的湖水來源主要靠念青唐古拉山的冰雪融化后補給,沿湖有不少大小溪流注入,湖水清澈透明,礦化度低,每升水含1.7克左右鹽分,屬微咸水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