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南的生育習(xí)俗(2)
德曜君
嬰兒出生的第三天,要給嬰兒沐浴潔身,辦法是在熱水中放入艾草、花椒、槐枝等中草藥,用干凈棉花擦洗。洗完之后還要用蔥輕輕打三下,諧音“聰(蔥)明伶俐”。三、五天后,男女雙方的親戚、鄰居都陸續(xù)來看望,送的禮物有紅糖、雞蛋、掛面等,寄托著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一片情意。有的產(chǎn)婦奶水少,當(dāng)?shù)匾话阕尯却┥郊住⑼醪涣舻却吣趟幤钒境傻臏?。晉南不少地方講究女兒不能回娘家生孩子,因分娩時的血污、穢氣會給娘家?guī)怼把庵疄?zāi)”。也忌諱在別人家分娩,認為分娩“不潔”,借給孕婦房屋分娩的人家福氣會被新生嬰兒帶走。溯其根本原因,是在封建社會里,人們認為生育后代,寓意家業(yè)、血緣有人傳承,理當(dāng)受到男性家庭、家族的重視,到別處生育則視為不正常。
嬰兒生下第30天,稱為“滿月”,前一天給嬰兒剃頭,新婦抱兒燒香敬神。滿月這一天,鄰里、鄉(xiāng)親都來慶賀,主家置辦酒席款待。滿月一過,娘家就擇日到閨女家把母子接回住一段,俗稱“坐滿月”。在河津一帶,當(dāng)夫妻二人抱著嬰兒來到岳母家,嬰兒的舅舅故意將門掩閉,讓其抱嬰兒撞開,稱為“走滿月”。在侯馬一帶,鄰居朋友集資買一把銀質(zhì)百家鎖,贈送給嬰兒;主家則設(shè)喜筵待客,表示答謝。
周歲過生日,主家除設(shè)席請客外,還要讓嬰兒“抓周”,在桌上放置文房四寶、書籍、玩具、食品、刀槍、小鋤、小馬等物品看孩子抓取什么,以卜知幼兒的前途和職業(yè)。這是源于原始征兆觀念的一種禮儀,并無科學(xué)依據(jù)。
孩子出生后要起乳名,俗稱“奶名”或“小名”。有的為表示親呢,用“蛋”、“親”、“小”等字起名。有的寄托著美好愿望,稱石頭、鋼蛋、鐵蛋、來福、天才、金龍等。有的連續(xù)生了女孩,盼望下次生個男孩,就名為引弟、招弟。有的認為嬰兒取賤名好養(yǎng)育,閻王爺聽了嫌名不好,就不會收走,就叫大丑、二丑、丑女、小怪。民間舊有“人和狗平分”的迷信觀念,認為孩子生下后人養(yǎng)一半、狗吃一半,為防孩子被狗吃,起名時帶“狗”字的很多,有的兄弟姐妹多,就分別叫狗頭、狗旦、狗毛、狗尾巴、狗女,幾乎把狗的每個器官部位都叫遍了。有的為了防止男孩,特別是獨子夭折,就沿襲祖祖輩輩留下來的習(xí)俗,采用他們認為吉利的行之有效的辦法除病避災(zāi),以求孩子養(yǎng)得住。最簡便的辦法就是在孩子腦袋后面留一撮毛,或梳一根小辮,直到12歲。其用意在于揪住孩子,別叫閻王爺抱去。這是經(jīng)濟落后,多數(shù)人家又無錢看病的特定社會歷史條件下形成的民間風(fēng)習(xí)。至于孩子長大以后,到了上學(xué)年齡,則要請老師,或有學(xué)問、有身份的長者起學(xué)名,作為公開書寫、與人交際時的稱呼,俗稱“大名”。大名往往折射出人們傳統(tǒng)的文化心態(tài),如希望男兒有陽剛之氣,起名多帶強、衛(wèi)、國等。希望女兒文雅、賢慧,起名多帶慧、萍、葉等。有的則體現(xiàn)了時代的特點,如建國、援朝、躍進、文革、永紅等。
孩子長到12虛歲,11周歲時,晉南各地都過“十二”,主家設(shè)席招待親朋。臨汾一帶,讓孩子坐上特制的彩車,形似老式鐵轱轆大車,到街上轉(zhuǎn)游一周,意在向人們宣告孩子已正式成為社會的一員。外婆、姑母等親戚朋友要送給孩子一些衣物,這實際上是古代“成丁禮”的變形與延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