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自冠禮的福建莆田男子上頭儀式
夢破碎
冠禮是古代男子成年時舉行加冠的禮儀。古代男子二十而冠,《禮記·冠義》:“已冠而字之,成人之道也。”這種禮儀仍遺留在今莆仙民俗的上頭儀式中。
按照莆仙傳統(tǒng)婚俗,新郎新娘都要在結(jié)婚前一天晚上舉行上(莆仙話讀“象”)頭儀式,這個晚上就被叫做“上頭夜”。除了其他的活動外,男子上頭主要是理發(fā)、梳頭,祭祀敬告祖先,戴禮帽,穿禮服(俗稱上頭服)。正如一首兒歌所唱的:“紅雨笠,戴紅紅,阿兄就成人”。禮帽是紅色的,與古時不同,可能是為了增加婚禮的喜慶色彩。然后,請家族內(nèi)德高望重的長者給新郎起字,在廳堂墻上掛“表德”?!氨淼隆笔且粋€長方形紅紙條幅,上面寫三行字,中間大字寫著新郎的表德(字),左行寫他的本名,右行是他的排行。最后,由一個參加儀式的人念祝辭(俗稱“贊”):“掛起表德真及時,金雞報喜迎佳期。親戚朋友來賀喜,一舉成名天下知”。上頭儀式一直持續(xù)到第二天凌晨。
這與古代的冠禮基本相同。古代冠禮十分復(fù)雜,但主要是“冠而字”。加冠三次,穿上禮服。然后,主持者還要給冠者取字。《儀禮·士冠禮》:“冠者立于西階東南面。賓字之,冠者對”。賓即主持冠禮者,在莆仙是家族內(nèi)長者。古代(直到解放前)男子都有字,字是成年后進入社會被他人使用的稱呼,與其名有一定的聯(lián)系,如屈平字原,陶淵明字元亮,鄭樵字漁仲?!额伿霞矣?xùn)·風(fēng)操》:“古者名以正體,字以表德”,后來人們就用表德來稱人除本名以外的字。另外,古代冠禮在給冠者起字后的祝詞中說:“曰伯某甫仲叔季,唯其所當”。甫是古代男子的美稱。伯仲叔季是排行,加在字的前面。若某人有兄弟四人,最大的加伯,最小的加季。如孔子字尼,排行第二,他的字就是仲尼。今莆仙男子的字和排行,僅僅寫在表德條幅上,沒有使用開來。
古代冠禮是天剛亮的時候在家廟舉行的。《儀禮·士冠禮》:“擯者(佐理冠禮的人)請期。宰告曰‘質(zhì)明行事’”。[漢]鄭玄注:“旦日正明,行冠事”。莆仙上頭儀式一般在廳堂舉行,莆仙傳統(tǒng)民居的廳堂,是家族祭祀、婚喪喜慶、聚會的地方,后部放祖先牌位,實際上相當于古代的家廟。莆仙掛“表德”是在結(jié)婚日凌晨(“金雞報喜”)時。另一首掛表德祝辭“今早上頭喜沖沖,東來紫氣滿華堂”,也表明是在早上。這與古代冠禮相同。
莆仙上頭儀式后緊接婚禮,故莆仙也稱男子成親為“成人”。男子臨婚加冠,從此,開始承擔成人的責任和義務(wù),特別是對家庭對族群的責任,即成家立業(yè)。這也是冠禮“成人”的本意。
莆仙俗語說:“三十歲未上頭,還是小孩”。小孩是未成年人,這也說明男子只有經(jīng)過上頭儀式才成年。
總之,莆仙男子的上頭儀式,源自古代的冠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