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詩人楊萬里故居
新枝桑
楊萬里故居是江西省文物保護(hù)單位。位于江西省吉水縣黃橋鎮(zhèn)湴塘村。從贛粵高速公路吉水互通口下,至黃橋鎮(zhèn)有通村公路直達(dá),距吉安市23公里。湴塘村文物古跡較多,現(xiàn)保存古建筑120余處,楊萬里墓、楊萬里著作木刻板、南溪橋、御書樓等均保存完好。湴塘楊氏文人忠烈眾多,僅宋朝就有賢士70余人,民族英雄岳飛手下大將、戰(zhàn)死于河南小商河的楊再興,也出自湴塘楊氏。在游覽楊萬里故里的同時(shí),還可前往石蓮洞觀奇洞風(fēng)光,泡泉水口溫泉,游覽明朝地理學(xué)家羅洪先講經(jīng)臺和他親手創(chuàng)辦的正學(xué)書院。
楊萬里(1127—1206),字廷秀,號誠齋,南宋大詩人,吉水縣黃橋湴塘村人。如今的湴塘村東西長四五里,縱深有一二里,占地面積近2平方公里。依據(jù)湴塘村《忠節(jié)楊氏總譜》的記載,考察村內(nèi)地形以及古代建筑,楊萬里故居應(yīng)是村中央的父子侯第。緣由有:
早在南宋初,楊芾、楊萬里父子為棲身,曾在家鄉(xiāng)新建普通茅屋三間,因沒有門榧,楊芾向族叔楊杞借一門榧,楊杞隨即吟作一首《絕句》述說此事,詩曰:
三間茅屋獨(dú)家村,風(fēng)雨蕭蕭可斷魂。
舊日相如猶有壁,如今無壁更無門。
該詩因被楊萬里《誠齋詩話》收錄才得以傳世,此處住所是楊芾父子早期的住所。楊萬里中進(jìn)士后不久,即安排赴任贛州司戶參軍。軼滿后,他曾選擇在南溪之北、北山南麓處建新房,此后楊萬里祖孫三代一直住在此處,且是“三世不修葺”。
“楊萬里湴塘老家舊屋一棟,僅避風(fēng)雨,三世無增飾”。從這一歷史記載中可見楊萬里住宅簡陋破舊,生活清貧樸素。楊萬里的父親楊芾以教書為業(yè)。楊萬里七歲喪母,隨父親長期在外,故里沒有房子。楊萬里也曾感嘆地說:“我少也賤,無廬于鄉(xiāng),流離之悲,我,豈無腸?!?/p>
宋紹興二十六年(1156),楊萬里任贛州司戶參軍,三年為官省吃儉用積蓄了一筆錢,再加上他父親多年教書的積攢,終于在紹興二十八年任滿后,回到故里筑宅南溪北崖。楊萬里在宅旁植有羅漢松一棵。楊萬里的住宅是“采櫞土皆如田舍翁”的普通民宅,為兩倒水的磚木結(jié)構(gòu)四合房,長約12米,寬13米,進(jìn)深11.2米,墻厚0.32米,平檐單垛,垛上飛檐仰天昂起。青磚砌墻,大排山天頂,通高7米。由石灰、細(xì)粗石、黃土砌成的土筑墻,樓面上部青磚砌成,屋面清一色灰瓦,樸實(shí)素雅。墻體內(nèi)木架結(jié)構(gòu)分兩層,上層藏物,下層住人。磚砌窗欞,以貓身為大小。品字形廳堂居于中央、臥室分至左右。廳大房小,廳明房暗,為前后廳堂靠天窗(天窗筑在大門之上)的緣故。
院子里有天窗有倒廳。大門開向東南角,恰與“坎宅巽門”的風(fēng)水理論相吻合。門楣、屋檐有簡單堆塑、彩繪。門柱、門欞、柱礎(chǔ)、木枋頭、雀替、天花板有樸素、大方、簡單的花卉木刻,光宗題的“誠齋”二字,懸掛在大廳上。楊萬里一住就是幾十年,且“三世無增飾”,也就是說楊萬里的父親、楊萬里自己、兒子楊長儒都未曾裝修、擴(kuò)建過。他們將俸錢賑濟(jì)人民,卻不肯用于裝修自己的房屋?!耳Q林玉露》載:“誠齋將漕江東,有俸給僅萬緡留庫中,棄之而歸。東山(楊長儒字)師五羊(廣州)以俸錢七千緡代下戶輸租”??梢姉钊f里父子為官清正廉潔,心系普通百姓。
那么此處住所是在今天的哪里呢?筆者認(rèn)為,此住所即是今天的父子侯第。其具體情況是:
1236年,楊長孺去世,因他與父親楊萬里均被朝廷封侯,宋理宗御賜其子孫在故居?xùn)|面建父子侯第紀(jì)念。若干年后,湴塘村民以此兼用于祭祀。父子侯第坐北朝南,北倚仙人仙掌山麓,南面50米處是三口大水塘并排相連,再前方100米處有南溪水蜿蜒流過,東西兩側(cè)均為民居。古代,它的東南、西北80米處各有一口大水塘,20世紀(jì)80年代因村民建房需要被填沒。
父子候第占地面積約1000平方米,由兩部分組成,正南面是一座高6米的牌樓,上方懸掛著御賜的“父子候第”橫匾,匾額左端書有“宋理宗端平三年御賜”字樣。牌樓的前后方各有一塊寬闊的空地,牌樓北面是圣廳廈。眾所周知,歷代湴塘村人能夠被稱為“圣”的,自然是楊萬里才有資格。村民口語中,“廈”與“下”字諧音,故又稱為圣廳下,兼指屋內(nèi)、屋里之意,如祭祀楊存的中奉第之集慶堂俗稱為房下,祭祀楊必進(jìn)的益謙堂俗稱為官廳下。圣廳廈是由前宇、正廳和后宇三部分組成,占地面積近600平方米,今天的父子候第牌樓是2010年重建,圣廳廈的前宇和正廳是清代時(shí)留下的建筑,后宇則是明末時(shí)留下的建筑。
古代的侯并不是官位,而是爵位,是一種榮譽(yù)。封侯對象一般是對功勞很大,但又不是皇室血統(tǒng),不能封為王的官員。如果被封為侯爵,政治上享有與王一樣的地位。考察宋代的封爵制度,封爵有公、侯、伯、子男五級,侯爵為三品官。那么,楊萬里父子是何時(shí)被封侯的?
1204年正月,退休家居的楊萬里被朝廷封為廬陵郡開國侯,李大異為此作《廬陵郡侯告詞》,說:“楊萬里地負(fù)海涵之學(xué),日光玉潔之文,皋陶陳謨底三朝之偉績,祁告老,垂百世之清規(guī)……可進(jìn)封廬陵郡開國侯,加食邑三百戶?!?206年五月初八,楊萬里去世前曾寫下遺文:“吾年八秩,吾官三品,吾爵通侯,子孫滿前,吾復(fù)何憾?老而不死,惡況難堪。韓侂胄奸臣,專權(quán)無上,動兵殘民,狼子野心,謀危社稷。吾頭顱如許,報(bào)國無路,惟有孤憤,不免逃逸,今日遂行,書此為別?!睆倪@段文字中得知,楊萬里去世前確實(shí)被朝廷封侯。楊長孺撰寫的《誠齋楊公墓志》也說:“上聞,詔贈四官,且詔曰定謚。太常議以剛大之氣,始終一節(jié),謚法‘道德博聞曰文,能固所守曰節(jié)’,故謚公曰‘文節(jié)’。贈光祿大夫,特奉廬陵郡開國侯?!?/p>
楊長孺是否也被封侯呢?據(jù)《宋元學(xué)案》卷44載:“楊長孺,字伯大,誠齋長子,號東山。以父蔭守湖州,彈壓豪貴,治聲赫然,郡之士相與肖像,祠于學(xué)宮。擢經(jīng)略廣東,以己俸代下戶輸租,遷福建安撫使。真西山入相,寧宗問當(dāng)今廉吏,以先生對。端平間,加集英殿修撰?!蔽闹袑铋L孺的品德操守、為人為官等給予了充分肯定。又據(jù)《宋史翼》卷22說:楊長孺“尋以敷文閣學(xué)士致仕,年八十封廬陵侯,贈大中大夫,謚文惠”。此外,湴塘村《忠節(jié)楊氏總譜》之《延宗公派總圖》載:楊長孺“官至敷文閣學(xué)士,加集英殿修撰、尚書,守中大夫、廬陵郡開國侯,食邑一千戶,謚‘文惠’”。閱讀這些史料可知,1236年,楊長孺去世后也被朝廷賜封為廬陵侯。
明代,狀元羅洪先曾到湴塘村父子侯第、楊氏忠節(jié)總祠內(nèi)拜謁楊萬里父子牌位,感于父子倆的感人事跡,又見到忠節(jié)祠前東南方楊萬里親手栽種的羅漢松已長得挺拔蔥郁,睹物思人,特意吟作《忠節(jié)祠前,誠齋先生手植羅漢松》一詩,曰:
移根自祗苑,遺愛為誠齋。
曾借琴書潤,猶當(dāng)俎豆階。
地靈人自美,風(fēng)古色逾佳。
剪伐寧須戒,伊人眾所懷。
楊萬里一生作詩兩萬多首,但只有四千二百首流傳下來,被譽(yù)為一代詩宗。楊萬里詩歌大多描寫自然景物,且以此見長,為七言絕句,也有不少篇章反映民間疾苦、抒發(fā)愛國感情的作品,創(chuàng)造了語言淺近明白,清新自然,富有幽默情趣的“誠齋體”。著有《誠齋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