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昆山清明節(jié)習俗
成禮桑
清明節(jié)古時叫做“鬼節(jié)”、“冥節(jié)”,與農(nóng)歷七月十五中元節(jié)、十月十五下元節(jié)合稱“三冥節(jié)”,因為這三天都與祭祀鬼神有關。民間過清明節(jié)的習俗大約自周朝開始,至今已有二千五百多年的歷史。
清明節(jié)是掃墓(昆山人叫“上墳”)的日子。掃墓既是緬懷先人、有利于家庭和諧的舉措,同時又可以順便踏青春游,一舉兩得。在昆山,清明節(jié)無論貧富,家家戶戶都要在先人的墳墓上拔草填土,然后進行祭奠。祭掃儀式是:焚香燃燭、擺設供品、磕頭膜拜、焚燒紙錠。供品有青團子、焐熟藕、水果糕點等等,大戶人家也有供一桌酒飯的。行禮按輩分長幼依次跪拜。祭掃儀式結束后要在墳上插楊柳枝條,并用狀如“定勝糕”的兩塊土塊底碰底覆蓋在墳墓頂端,再壓上幾張“黃表紙”,以示此墳墓已經(jīng)祭掃過了。
新亡者第一個清明節(jié)謂之“新清明”,須事先在家里擺上酒飯祭奠亡魂,然后再到墓上祭掃。在清明節(jié)前結婚未滿一年的人家的新媳婦須穿紅著綠打扮得如同新人一般去參與夫家人的清明掃墓活動,表示讓墳墓中的先人認識一下這位家族中的新成員,叫做“上花墳”。新婚夫婦參加男女雙方家庭的掃墓活動時須事先專門備好水果糕點作為祭品。在花橋一帶,清明節(jié)叫做“過清明”,新喪人家則叫做“新時節(jié)”,上墳時要“掛墳”,就是用紙剪成很大的銅錢的樣子串成長串,系在小竹竿頂端,插在墳墓之上。兒孫做的“掛墳”用白紙,嫁出去的女兒則用紅綠紙。新鎮(zhèn)地區(qū)的規(guī)矩是嫁出去的女兒回娘家上墳要備好青、白團子和紙錢,而陸家地區(qū)農(nóng)村習俗,清明這天兒童在村邊溝旁用磚塊泥土搭灶,或挖個泥洞生火做飯,叫做“野火米飯”,又叫做“泥羹飯”。
為什么要小孩子來做“泥羹飯”?那是因為小孩子身單力薄“陽氣”不足,容易受到鬼魅的侵犯,所以要拍拍孤魂野鬼的馬屁。清明這天互相不能串門,因上墳時有可能會帶來“陰氣”,如果串門對別人家不利。在陸家農(nóng)村,清明這天由富裕人家出錢請班子來演“村臺戲”,全村人甚至鄰村人都來觀看,叫做“落魂”。
昆山各個時期的古代地方志都記載:“清明日插柳于檐?!睋?jù)說,清明節(jié)將柳條插在屋檐下或大門口的風俗,是為了紀念“教民稼穡”的農(nóng)民的祖師爺神農(nóng)氏的,明萬歷《昆山縣志》說:“競取麥葉插于門戶,男女皆佩戴之……取柳葉亦然?!鼻宓拦狻独バ聝煽h合志》也有此說。由此可見小麥的葉子和柳條有著相同的功能。昆山還有這樣的習俗:清明節(jié)當天買幾個大餅,用柳條穿起來掛在陰涼通風處,一直放到立夏那天全家一起泡來吃,據(jù)說可以防止疰夏。昆山古代婦女還有在清明這天把楊柳枝盤成球戴在鬢發(fā)邊,據(jù)說可以防止衰老。有首古詩這樣寫道:“清明一霎又今朝,聽得沿街賣柳條。相約比鄰諸姐妹,一枝斜插綠云翹?!卑雅詯勖赖男睦砻枥L得淋漓盡致。
昆山人清明節(jié)愛吃青團子,至今依然。清人顧祿所撰《清嘉錄》寫道:“市上賣青團焐熟藕,為居民清明祀先之品?!痹瓉砬鄨F子最初是上墳時用的,后來變成地方節(jié)令美食。青團子江南一帶都有,昆山最早見之于文字記錄是《道光昆新兩縣合志》:“青團子,搗嫩草汁,入粉令青?!崩ド秸齼x所產(chǎn)的青團子之所以特別有名,據(jù)傳清末正儀有一位姓趙的婦女,她發(fā)現(xiàn)用“漿麥草”的汁(后來有一個專用名字叫青汁)代替小麥或其他青草的汁用來做青團子,其色香味更佳。她還摸索、創(chuàng)新了一整套制作工藝,比如用適量的石灰水來“嗆”青汁,則清香更加濃醇,蒸好的團子更像玲瓏碧玉翡翠球一般光潤。最主要的是久存不變質(zhì)、不開裂。但青汁和石灰的比例、“嗆”好的青汁與糯米粉的比例要掌握得當,這可是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