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莆田農(nóng)村“普祀”習俗
貝麗子
仙游有句順口溜:“九月九冬滿洋紅,十月九冬滿洋空”。農(nóng)歷九月初九日是重陽節(jié)。大家都知道,稻谷開始成熟了,到十月底收割結束。這其間有個習俗叫十月十日。仙游縣志載:“十月十,亦稱普祀日,俗稱祀孤”。自農(nóng)歷十月十五日至十月廿九日,全縣各地不一,都有“普祀”的傳統(tǒng)節(jié)日。
明代莆田林龍江先生創(chuàng)立的“三教合一論”,在莆仙建筑三教祠達千個以上,每個三教祠每年都有“三元”祭祀,其中七月中元、十月下元都有“普祀”之項目,舉行“舍衣”超度無主孤魂。在祠旁或曠地上,搭個簡單小牌坊,兩邊貼上白紙黑字的對聯(lián):“十月盂蘭超佛子,下元佳節(jié)度幽魂”。門人弟子或附近的農(nóng)戶,每家都備好白米干飯和青菜湯等,還有燒紙錢和“花衣”(五色紙貼著衣衫和褲子,平攤在地上)。然后點燒香燭,而“舍衣”是在深夜進行。
鑼鼓吶齊鳴,三教先生開始做道場了,經(jīng)文很長,念唱很久,依稀記得有:“……虎咬之人、溺水亡魂、路邊車禍孤魂及客死他鄉(xiāng)種種不幸的亡魂,前來領食、領衣、領錢……”。聽來感人肺腑,同情之心油然而生,但那時已過立冬,深夜涼意陣陣,野風吹得火花搖曳,“花衣”也點燒了,火光忽明忽滅,好像陰風撲來,有點令人毛骨悚然。
祭事完畢,群眾便可取回各自的飯菜,叫做“鬼仔飯”,講究衛(wèi)生的人家,剝掉表皮飯粒給雞吃,有人說吃下這種飯菜,會膽子大云云。
七月中元做法同上,正月上元無“普祀”。此外,還有群眾性“普祀”,比較簡單,以自然村為主,某日為統(tǒng)一時間,集體的形式,各家擺上飯菜,點上香燭,燒些冥銀,不久,便可取回家。
“普祀”習俗,起源于佛教儀式的“盂蘭盆會”,為梵語譯音,詞義為“救倒懸”。據(jù)《盂蘭盆經(jīng)》說,有個叫目連的人,其母死后極苦,如處倒懸,求佛超度。佛令他農(nóng)歷七月十五日,備百味飲食,供養(yǎng)數(shù)萬眾僧,即可解脫。從此,每逢這天,佛教徒就舉行“盂蘭盛會”儀式。
此儀式,初唐時相當流行。據(jù)史載和傳說,唐太宗李世民得天下,死人無數(shù),屠兄殺弟,一統(tǒng)天下后心緒不安,常夢冤魂索命,寢食不安,召大將秦瓊、尉遲恭夜夜守于寢宮,日久,兩大將不堪其勞,改為畫像,是為門神之始。有個僧師建議作萬緣超度亡魂,可保平安。李世民準奏,在中元這一天,作盂蘭盛會,征召僧尼二萬余人,超度亡魂七七四十九天,民間則家家戶戶,燒紙錢、衣物、撒米飯等,以祀孤魂。此后,李世民便食得安睡得穩(wěn)了。南宋時,戰(zhàn)患頻仍,超度亡魂無法同一日了。明莆仙林龍江先生定中元和下元。
現(xiàn)在有的地方稱“田了節(jié)”,正好是農(nóng)忙已過,松馳體力、嘗鮮,迷信色彩淡薄了,祭祀是祈求來年更豐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