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公元帥信仰習俗
小夏桑
2012年,海峽兩岸廣泛信仰的田公元帥信俗被列入福建省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福州作為田公元帥信俗的主要申報地,信仰歷史悠久,信仰區(qū)域遍及城鄉(xiāng),遠達山區(qū)海島,不僅漢族信仰,而且畬族也普遍信仰。
關(guān)于田公元帥的來歷和事跡的民間傳說很多,各地各有選擇。福州地區(qū)選擇的是,唐天寶年間負責管理皇宮梨園弟子的宮廷樂工雷海青,在安史之亂中不屈服安祿山淫威,擲砸樂器,以死殉國,歷經(jīng)皇封,并被梨園子弟奉為守護神“戲神”。雷海青坐化成神后,曾三次在空中為唐玄宗顯靈護駕,大敗叛軍。“雷”字舊體寫作“靁”,當時“靁”字帥旗上部被云遮住,“雨”頭不顯,只現(xiàn)三個“田”字,以后被稱為“九天三田都元帥”。因此,福州地區(qū)供祀雷海青的廟宇大都稱元帥廟、九天府等。
福州地區(qū)先民之所以選擇供奉帶有忠烈英雄色彩的宮廷樂工雷海青為田公元帥,這與海峽兩岸歷史上盛行英雄神靈崇拜有直接的關(guān)系。歷史上海峽兩岸先民除了供奉大自然中各種神秘物體為神外,最崇拜的就是心目中的英雄人物、尤其是擁有傳奇色彩的英雄,在死后被塑造為神力無邊的神靈加以頂禮膜拜。福州地區(qū)無論是古閩越族遺族,還是中原南遷的漢族,或是湘粵東遷的畬族,都有英雄情結(jié),他們崇拜道德高尚、除暴安良、力量高強的人,而且沒有性別歧視,盛產(chǎn)男女英雄,如陳靖姑、陳文龍、張圣君等,為田公元帥英雄崇拜文化的滋生和盛行,提供了豐厚的土壤。
從人到神的神靈,可以比自然物的神靈更多地寄寓先民思想感情和希望,有更大的重塑心目中理想之神的空間。因此,這些英雄神靈在從人到神過程中,其生前的事跡被無限夸張、再造;在從單一神到全能神的過程中,其法力也大都被放大,無所不在,無所不能。因此,田公元帥在福州地區(qū)的信仰,已超出“戲神”的范疇。他的威嚴神力可以鎮(zhèn)壓妖魔,保境安民;他的形象為天真無邪的孩兒相,引申為可以治病去疾,保護嬰兒,成為孩童保護神。至于保佑信眾身體健康、家庭和睦、事業(yè)財運等,也是法力無邊。以前,福州地區(qū)的戲班都要供祀田公元帥,常舉行民俗儀式,使田公元帥信俗成為地方民間戲劇文化的組成部分,融入福州各地的地方文化中。
福州地區(qū)田公元帥信仰最古老的知名祀廟,當屬位于鼓樓區(qū)元帥路的福州元帥廟祖殿。據(jù)明代《八閩通志》、《閩都記》、清代《榕城考古略》等方志史料記載,該廟始建于元代,是海峽兩岸有史可稽的歷史最悠久的元帥廟。林則徐等曾獻匾謝恩,而且路以廟名,分爐眾多,影響遍及海峽兩岸,被尊稱為“省城祖殿元帥廟”。福州郊縣的田公元帥信仰祀廟也很多,長樂梅花九天府、馬尾亭江九天府、連江城關(guān)東門九天府、閩侯白沙新坡九天府、福清東瀚九天府等均為規(guī)模較大的知名廟觀。
福州地區(qū)的畬族基本為藍、雷、鐘三姓,他們以雷海青為雷姓而自豪,視為民族神靈加以供祀。福州北峰一帶畬民,更是將田公元帥的神誕農(nóng)歷八月廿三日作為節(jié)日,家家設(shè)宴會親敬神,形成少有的漢畬民族歡樂共慶神誕的習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