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依盤歌 一首口傳的無字長詩
英楠氏
婚禮是最傳統(tǒng)的演唱場所
用布依語傳唱,是布依族盤歌傳承的基本特征之一。作為敘事長詩,布依族盤歌應(yīng)該是朗讀的,但實際上更多的時候主要還是被演唱的。用于演唱布依族盤歌的曲調(diào)有許多種,不同年齡、不同性別、不同區(qū)域的人在演唱不同段落時各自選用相應(yīng)的曲調(diào)。布依族盤歌可以獨唱,也可以對唱,還可以一人領(lǐng)唱眾人合唱,領(lǐng)唱者唱詩詞內(nèi)容,眾人唱襯詞。大多采用“喜調(diào)”、“老人調(diào)”、“悲調(diào)”等敘事調(diào)傳唱。
布依盤歌流傳于貴州省境內(nèi)廣大布依族地區(qū),尤其以盤縣羊場鄉(xiāng)境內(nèi)的布依盤歌最具代表性。布依盤歌常在非固定的時間、非固定場合演唱,有一人獨唱,有對唱,也有一人領(lǐng)唱眾人合唱等形式。布依族同胞只要高興,隨時就可以演唱,姑娘們繡花時唱,人們勞動時唱,男女青年相會時唱,老人喝酒時唱。然而,最盛行、最傳統(tǒng)的演唱還是在婚禮上,男方家所請的迎親男歌師“報松”和女歌師“亞松”要與女方家所請的男女歌師展開布依盤歌對唱,歌聲悠揚婉轉(zhuǎn),悅耳動人,給婚禮增添無限的喜慶。
展示一個重情重義的民族
布依情歌是布依族民間文學(xué)的重要組成部分,既可用布依語演唱,也可用漢語演唱。布依族人民喜歡唱歌,幾乎人人會唱,布依村寨素有“詩鄉(xiāng)歌?!钡拿婪Q。僅用漢語演唱的布依族民歌就內(nèi)容豐富,種類繁多,有古歌、敘事歌、風(fēng)俗歌、歷史歌、時令歌、節(jié)日歌、訴苦歌、酒令歌、情歌等,其中情歌最為豐富,數(shù)量最多,又可分為《相識歌》、《試探歌》、《贊美歌》、《相約歌》、《相思歌》、《訂情歌》、《理想歌》、《誓言歌》、《送別歌》、《苦情歌》等。由于布依族沒有文字,用布依語演唱的情歌不易舉例,現(xiàn)僅就用漢語演唱的各類情歌各舉一例如下:
《相識歌》如:(男)前面小妹在爬坡,放慢腳步等哥哥,雖然不是親兄妹,一起走路心熱呵;(女)小哥哥你哪里來,腳上穿起亮皮鞋(鞋:方言hái,孩),襯衣口袋掛支筆,定有一身好文才。
《試探歌》如:(男)妹是巖上一枝花,哥是巖下一蓬瓜,瓜想牽藤連花樹,又怕花樹不理瓜;(女)不怕坡高來種田,不嫌路遠哥來連,只要哥哥心有意,大膽栽花妹跟前。
《贊美歌》如:(男)牛兒打架角對角,一路起來一路落,情妹不但人樣好,話語來得也溫和。(女)牛兒打架頭對頭,汗水淚水一路流,情哥不但才華好,話語說得也溫柔。
《約會歌》如:(男)吃了晚飯就起身,來到妹家妹點燈,大聲喊妹妹不應(yīng),變個飛蛾來撲燈;(女)杉木做桶桶梁高,上井無水下井挑,曉得情哥來挑水,變條鯉魚水上漂。
《相思歌》如:(男)想妹想得病纏身,要吃螞蟻骨半斤,靈丹妙藥治不好,情妹一到病脫身;(女)斑鳩得病把頭低,妹害相思病難醫(yī),哥到床前站一站,妹能起床能穿衣。
《訂情歌》有:(男)大河漲水沙浪沙,河中魚兒擺尾巴,不要魚兒來下酒,只要情妹來當家;(女)大河漲水沙浪沙,河中魚兒搖尾巴,不求魚兒來當菜,只求跟哥做一家。
《理想歌》如:(男)小情妹你莫焦心,情哥帶你上北京,一年掙它十把萬,回家建設(shè)新農(nóng)村;(女)妹看哥哥是能人,跟著哥哥進京城,掙得大錢回到家,樓房蓋它十幾層。
《誓言歌》如:(女)大河漲水小河清,一條渾來一條清,河中不得二樣水,情妹不得二樣心;(男)太陽出來熱呵呵,再熱再渴還唱歌,若要哥哥丟情妹,除非太陽落東坡。
《送別歌》如:(男)送妹送到白巖腳,眼淚汪汪流成河,轉(zhuǎn)身好象神擋路,邁步猶如鬼扯腳;(女)眼看太陽要落坡,依依不舍送情哥,要哥打根鐵鏈子,鎖住太陽好唱歌。
《苦情歌》如:(男)妹家門前打嫁妝,哥哥看見好心慌,手扒肩頭同長大,為何丟哥去成雙。(女)九天下雨九天晴,好久不見哥出門,聽說哥哥別處探,為何丟妹聯(lián)別人。
此外,還有一些調(diào)侃、逗情的民歌,這里不便舉例。歌中運用比喻、擬人、夸張、襯托等文學(xué)手法,表達了布依族青年男女親密純真的愛情,語言樸素,情真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