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依族民間情歌的對唱
醉笙情
布依族情歌按語言可分為布依語情歌和漢語情歌。前者無疑是布依族最早產(chǎn)生和流傳的情歌形式,而目前僅在一些較偏僻的布依族聚居區(qū)傳唱;大多數(shù)地區(qū)的布依族或因距離城鎮(zhèn)較近,或因處于交通沿線,或因與漢族雜居,他們平日用漢語交際,唱歌時也用漢語。漢語情歌在布依族地區(qū)的流傳已遠遠超過布依語情歌。布依族廣泛傳唱漢語情歌始于近代,其形式大多是整齊的七言體,另有少部分五言體,這是布依族與漢族長期進行文化交往的產(chǎn)物。
布依族一年中有很多節(jié)日(有的是全民族的,有的是地區(qū)性的),其中一些節(jié)日要在固定的地點舉行盛大的歌會,如“三月三”安龍縣德臥鄉(xiāng)的毛杉樹歌節(jié),“六月六”惠水縣的董朗橋歌會、長順縣的鼓揚橋歌會,“六月二十一”興義市的查白歌節(jié)。有一些節(jié)日集會雖不屬于布依族,如惠水縣九龍山苗族三月三歌節(jié)、六月六歌節(jié),但周圍幾十里的布依族青年男女也都前往參加。正月期間(主要是初一至十五這段時間),是青年男女對歌娛樂的“黃金”季節(jié)。這時未開始春耕春種,青年人可以盡情地玩樂。從除夕到正月初二這幾天,各家都要祭祖,一般不外出作客,客人也不會貿(mào)然而來。青年人則傾巢出動,到村外地勢高而開闊之處拾柴燒火,圍坐而歌。一些男青年則三五成群地到別的村子附近與該村姑娘對歌。初三以后便紛紛結(jié)伴外出走親訪友。結(jié)伴同行的一個目的是為了對付唱歌。由于走親訪友多集中在正月,所以對歌的機會很多。
除了節(jié)日外,建新房、結(jié)婚期間也都是對歌的大好時機。布依族辦酒席隆重而熱烈,以客多為榮。當夜幕降臨,村里的青年便相約去邀請來作客的異性青年對歌。主人家里燒著旺火,男女青年(主客雙方)圍火而坐,男的一邊,女的一邊。有時對唱同時在幾家進行;有時一個火堂邊就有好幾組(在人多的情況下,兩男兩女為一組對唱)。歌聲此起彼伏,通宵達旦。方志對結(jié)婚期間的對歌習俗多有記載,如《獨山州志》:“(布依族)送親婦幼成群,男女混雜……歌聲達旦?!薄抖紕蛑靖濉氛f,布依族送親到男家后,“雜踏歌唱”。除了晚上在家里對唱外,白天還相邀至村外的路旁或開闊處對唱。
如果根據(jù)對唱的時間和場合,可把布依族情歌對唱分為白天野外對唱和夜晚家里對唱兩大類型。前一類型包括節(jié)日集會對唱、喜期村外對唱和路途中不期而遇臨時邀請的對唱(以下分別簡稱集會對唱、喜期對唱和路途對唱),這三種對唱的內(nèi)容一般都很膚淺,不能達到深層次的情愛內(nèi)容。這不僅是對唱時間短的原因,更主要的是白天和野外這種場合很不適宜于演唱纏綿悱惻的情愛內(nèi)容,而且這種場合的對唱,要求聲音高昂激越,這與深層次的情愛內(nèi)容顯得很不協(xié)調(diào),尤其是眾人圍觀的集體對唱。白天野外對唱的邀請比較隨意,沒有家里對唱的邀請那樣嚴肅。集會對唱和喜期對唱多是事先約定的,對唱內(nèi)容不外乎初識、試探、贊美之類。這里先介紹一下路途對唱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