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后主李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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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937年~978年),字重光,李璟之子,初名從嘉,號鐘隱、蓮峰居士。彭城(今江蘇徐州)人。天祚三年七月初七,李煜出生在金陵。南唐元宗李璟第六子,于宋建隆二年(961年)繼位,史稱“李后主”。開寶八年(975年),北宋曹彬攻破金陵,李煜出降,被俘至汴京,封為右千牛衛(wèi)上將軍、違命侯。后因作感懷故國的名詞《虞美人》而被宋太宗賜藥毒死。李煜雖不通政治,但其藝術(shù)才華卻非凡。精書法,善繪畫,通音律,詩和文均有一定造詣,尤以詞的成就最高。在政治上失敗的李煜,卻在詞壇上留下了不朽的篇章,被稱為“千古詞帝”。
李煜,原名李重嘉,字重光。后以“日以煜之晝,月以煜之夜”之意改名李煜。史載其“為人仁孝,善屬文,工書畫,而豐額駢齒,一目重瞳子”,是南唐元宗(南唐中主)李璟的第六子。由于李璟的次子到第五子均早死,故李煜長兄李弘冀為皇太子時,其為事實(shí)上的次子。李弘冀“為人猜忌嚴(yán)刻”,時為安定公的李煜懼怕李弘冀猜忌,不敢參與政事。在此期間,他曾給自己取號“鐘隱”、“鐘峰隱者”、“蓮峰居士”,表明自己無意爭位,自己的志趣在于秀麗的山水之間。
公元959年,李弘冀殺死其叔父李景遂(李璟即位初曾表示要位終及弟),七分病情三分“罪”,在景遂死后不到3個月即不滿三十歲暴卒。李弘冀死后,李璟欲立李煜為太子,鐘謨說:“從嘉德輕志懦,又酷信釋氏,非人主才。從善果敢凝重,宜為嗣?!崩瞽Z怒,找了個借口把鐘謨貶為國子司業(yè),流放到饒州,封李煜為吳王、尚書令、知政事,令其住在東宮。宋建隆二年公元961年,李璟遷都南昌,立李煜為太子監(jiān)國,令其留在金陵。六月李璟死,25歲時李煜在金陵登基即位。
李煜“性驕侈,好聲色,又喜浮圖,為高談,不恤政事”。 開寶四年(971年)11月,李煜派遣其弟鄭王李從善(此時封鄭王)。去北宋進(jìn)貢。于是始去唐號,改印文為"江南國主印",賜詔乞呼名,從之。973年,宋太祖令李煜去開封,他托病不去,宋太祖遂派曹彬領(lǐng)軍隊(duì)去攻打南唐。此時的李煜仍對宋王朝抱有幻想,希望通過納貢保全自己父兄的基業(yè),一面派兵消極抵抗,一面向宋太祖求和。然而,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鼾睡,宋太祖與吳越王南北夾攻,兵至金陵。975年十二月,宋軍攻至金陵城下,李煜此時才恍然大悟,然大勢已去。宋軍執(zhí)行宋太祖"使自歸順,不須急擊"的方針,包圍金陵至十一月二十七日,才向金陵發(fā)起總攻,一舉占領(lǐng)金陵。宋軍破城,守將咼彥、馬誠信、馬承俊等在巷戰(zhàn)中戰(zhàn)死。李煜念完最后一首唐詩后,奉表投降,5000名南唐殘兵放棄武器停止巷戰(zhàn)南唐滅亡。976年,后主肉袒出降,被俘到汴京,封違命侯。太宗即位,進(jìn)封隴西郡公。
978年(太平興國三年),徐鉉奉宋太宗之命探視李煜,李煜對徐鉉嘆曰:“當(dāng)初我錯殺潘佑、李平,悔之不已!”宋太宗聞之大怒。據(jù)宋代王铚的《默記》記載,李煜最后因?qū)憽队菝廊恕范凰翁谟脿繖C(jī)毒殺。牽機(jī)藥一說是中藥馬錢子,服后破壞中樞神經(jīng)系統(tǒng),全身抽搐,頭腳縮在一起,狀極痛苦。在位總十五年,世稱“李后主”、“南唐后主”。死后,葬洛陽北邙山。
李煜的詞的風(fēng)格可以以975年被俘分為前后兩期,但無論前期后期,又有其一貫的特點(diǎn),那就是“真”。這位“生于深宮之中,長于婦人之手”,閱世甚淺的詞人,始終保持著較為純真的性格。在詞中一任真實(shí)情感傾瀉,而較少有理性的節(jié)制。李煜詞的本色和真性情,在三方面顯得很突出。一是真正用血淚寫出了自己那種亡國破家的不幸,非常感人;二是本色而不雕琢,多用口語和白描,詞篇雖美,卻是麗質(zhì)天成,不靠容飾和辭藻;三是因?yàn)榧兦槎鄙倮硇怨?jié)制。
前期的宮廷生活使他的詞帶著明顯的軟媚氣。前期詞寫宮廷享樂生活的感受,對自己的沉迷和陶醉,也不加掩飾。
北宋將士們的刀槍劍戟,挑破了李煜軟綿綿的溫柔鄉(xiāng),他一下子從皇帝的寶座上跌下來,墮為階下囚。盡管還有個官樣名目,稱作“違命侯”或“隴西公”,但這個“別是一般滋味”的生活比起他原先的“剪不斷,理還亂”的離情別緒來,是嚴(yán)峻得多了。他的后期詞感慨深沉,充滿了深沉的亡國之痛和對故國的懷念。他在亡國后不曾冷靜的自省,而是直悟人生苦難無常之悲哀:“人生愁恨何能免”、“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fēng)”、“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把自身經(jīng)歷的一段破國亡家的慘痛遭遇泛化,獲得一種廣泛的形態(tài)與意義,通向?qū)τ谟钪嫒松瘎⌒缘捏w驗(yàn)與審視。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對李煜有很高的評價。他說:“詞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變伶工之詞而為士大夫之詞。周介存置諸溫、韋之下,可謂顛倒黑白矣?!允侨松L恨水長東’,‘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金荃》《浣花》,能有此氣象耶?”
王國維的論斷,指出了李煜在中國詞史上的地位——把詞由淺斟低唱、兒女情長,轉(zhuǎn)變到抒發(fā)人生感慨。盡管李煜的感慨還帶著帝王生活的腐氣,但畢竟包含了亡國之痛的傷感。這個“轉(zhuǎn)變”預(yù)示著詞的題材擴(kuò)大、主題嚴(yán)肅的發(fā)展期的到來。因此,晚唐五代的詞雖然處于“低谷”期,但卻孕育了向“高峰”期過渡的態(tài)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