涇縣茂林舊時的“南壇會”(2)
偉茂子
神像巡村是到各個點上享祭,也是為村上驅(qū)逐妖邪保佑平安。最有刺激性的是三尊神像脫離大隊單獨行動,這三尊金身神像被固定坐于木椅上,由兩人抬著在村上來回跑動。突然間,鑼鼓聲緊急,旗羅傘飛快旋轉(zhuǎn),身穿黃衣黃褲的抬杠人蹲下身去,換肩轉(zhuǎn)向,將菩薩反抬著闖進商店或大戶人家,歇于堂廳當中。
這種反抬神像突然闖入人家的做法稱為“翻杠”,這三尊神像也被喚作“杠菩薩”。菩薩闖進家來,主人十分驚喜,慌忙燒香磕頭,送上紅包和糕餅。如果數(shù)次“翻杠”進入同一人家,就使主人驚疑不定,或是許愿未還,或者說其家某種言行得罪了神靈,就得加倍送禮。常常是其家主人吝嗇,或與鄉(xiāng)鄰不和,有意讓其多加破費,抬杠人和觀眾都很開心。其實是他們所使的伎倆,不過說得神乎其神。說“翻杠”奔跑時是神的力量支配,甚至把抬杠人“提起來”,朝一定方向和地點跑去。
唱“會戲”是過廟會的重要活動,臨時搭蓋的舞臺上張燈結(jié)彩,臺柱上貼著大紅紙寫的楹聯(lián)。晚上演出在臺上懸掛幾盞“汽燈”,發(fā)出白熾的燈光。最講究的舞臺據(jù)說有“三面花臺”,還有兩套班子同時唱“對臺戲”。舞臺對面搭起簡易看臺,主要是供女客坐著觀看,當?shù)厝艘步小芭_”。
坐在看臺上看戲雖然比較自在,但是距離舞臺較遠,因而對演員的“唱工”要求更高??磁_前是觀眾自帶的“馬架”和“連凳”,再前面是簇擁于舞臺下的觀眾,以青壯年居多,這部分人最不安份,如對演出不滿或發(fā)現(xiàn)男人擠上女臺,他們便吶喊起哄互相擁擠,人群晃動如波濤洶涌。當然演出精彩時他們會悄然無聲,甚至高聲喝彩,因而主辦方很注意選擇較好的戲班子。
傳說民國時去外埠請一聲譽較大的京戲班子,有人出言不遜:“到你們小小的茂林去演戲,還怕弄臟了我們的鞋子”。茂林人決心扳回面子花高價聘請,數(shù)十名演戲人員到溪口下船時,每人發(fā)一雙半新半舊的粉底官靴,表示茂林雖小,但是做官的人很多。從溪口到茂林十余華里,沿途用青布袋塾鋪路面,不讓他們雙腳沾塵惹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