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躺在床上，又驚又怕。近一年來，養(yǎng)父雖然經(jīng)常打他，但這樣兇霸霸的，在他記憶中還是第一次。而且，從養(yǎng)父那閃動不的目光中，總感覺今夜會有不尋常的事發(fā)生。后半夜，好不容易才睡著了的旦南，被一陣激烈的爭吵聲吵醒了。他從床上來，把耳朵貼在樓板上，聽見養(yǎng)父和小販正在用最骯臟、最下流的語言對罵。又過了一會兒，只聽"啊"的一聲慘叫，隨后是一片寂靜，一點聲音也沒有了。旦南盡管嚇得渾身發(fā)抖，還是披起衣服，躡手躡腳地走下樓來，把臉貼在養(yǎng)父母房間的門上，順著門縫向里看去。這一看，把他嚇得手腳冰涼。只見那小販倒在地上，胸口上插著的一把刀子還在輕輕地顫動養(yǎng)母站在旁邊，搓著兩手，不停地嘟著："你殺了他，這怎么好？他死了，死了……"旦南頓時覺得頭暈?zāi)垦＃矍敖鸹?，身子猛然往前一栽，只?呼"的一聲，一頭磕在了門框上。

諾頓一愣，立即大步跨過來，推開門，抓住旦南的頭發(fā)，他拖了進來。諾頓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臉色和緩了下來，他讓茫然不知所措的旦南坐下，和顏悅色他說："孩子，你都看見了，這小販進來行兇，爸爸在自衛(wèi)中才失手殺了他，對吧？這把刀也是他帶來的，對吧？明天警察來了，你就這樣說。"旦南木頭人一樣坐在那里，眼睛一直沒離開小販的尸體。過了好半天，他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把頭埋在養(yǎng)父的膝蓋上，淚俱下他說："爸爸，你說得不對。我知道，是你殺了人。爸爸，我求你，你快去警察局自首吧！那樣，我們一家人才能活下去……"諾頓氣得臉都變成了豬肝色，抬起腿當胸一腳，把旦南踢倒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喊道："你這個小雜種，想把爸送上法庭嗎？快說，是那小販要行兇……""不！"旦南捂著胸口，抬起頭，說："我不能說謊，是你殺了人，你應(yīng)該去…""啪！"的一聲，旦南又挨了一記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