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寧苗鄉(xiāng)“土地歌”別有風情(2)
千萱郎
在這種時候,受謝人家要向"土地公"、"土地婆"敬獻香紙、供品,而"土地神"們只能邊接受邊道謝,千萬不能推辭。要推辭,便是看不起主東家,不愿神祗保佑主東家人康財旺。通常,"土地神"便邊唱答謝歌,邊退出主東家屋門。主東家亦歡歡喜喜率眾家老少燃上鞭炮將"土地神"送至門外。
當然,在演唱中,會經(jīng)常碰到故意盤考"土地神"的精明人,他們或在"土地神"到來之時,將些板凳、磨石、腳盆、米篩等物置放于屋門坎前。遇到這種情況,"土地神"必須靈活機動,用些玄乎而又入情入理的唱詞道破神機,制住對方,使其知趣地一件件搬走這些東西,心悅誠服地鳴炮迎接你"土地神"進屋。但要是你"土地神"道不過這些"關卡",那些人就會把"土地神"拒之門外,以致摘下扮演者的假面具,盡情地戲弄。有的是在"土地神"進屋之后,要刨"土地神"的身世根由,看扮演者能否很自然地用歌詞形式敘說出有關土地神的傳說。答出了,且措詞精辟,主家會把你當知己和上賓款待;答不上,同樣用摘面具的辦法懲罰你。還有的人是在與"土地神"寒暄過后,出其不意地冒出幾句半開玩笑的話,問其是真受老君之命,還是借神明之望。出門撈財貪口?這時候,如果"土地神"的扮演者不老練沉著的話,必鬧個面紅耳赤,而老練者卻能似慍以怒地對答如流:
主東君來主東君,你怎說起這一門;
說起這門傷和氣,土地凡人要自尊。
原本我受老君命,百家門上受香煙;
不信你問老君去,我不與你辯和爭。
哪個梳頭冒捋發(fā),哪個男子不出門;
甜酒糍粑我家有,百家門上受香煙;
接受香煙猶小可,專程送達勸世文。
"土地神"的勸世文中,要數(shù)"勸和歌"最深入人心:
天若和來雨風順,地若和來百草生;
大路和來好跑馬,江水和來船好撐;
父子和來家不退,夫妻和來家業(yè)興;
六親和來常相往,朋友和來義長存;
奉勸世人講和氣,和和氣氣度光陰。
扮"土地"這項娛樂活動在綏寧苗鄉(xiāng)沿襲已久。過去苗家人扮土地身世酸楚:他們?yōu)楹诙诸櫲饑?,到各家門戶上以自己的聰明才智博得主家心甘情愿的饋贈。現(xiàn)在不同了,其間充滿著滿足精神生活需求的娛樂和民族交往情趣。"土地歌"更堪稱綏寧民族民間文學藝術的演唱珍本。只是這珍本尚未被世人采擷提煉。不過可以斷言:隨著綏寧的開放與發(fā)展,這些獨具地方特色的民族民間文化遺產(chǎn),一定能推陳出新,向世人展示出其璀璨的藝術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