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州湄潭民風民俗
南曼氏
自明、清改土歸流、“追苗趕漢”以及數(shù)次戰(zhàn)亂后,湄潭基本上無土著人。現(xiàn)在湄潭境內(nèi)的人口,絕大部分其祖均為移民。最早的移民是在明初隨軍所至。通過數(shù)百年人與人之間的溝通交流,形成一種固定的地方文化。因此,湄潭民俗民間文化是集湘楚、巴蜀等為一體,所形成的湄潭地方文化。
湄潭的民風、民俗、語言等與鄰近縣市大同小異,境內(nèi)鄉(xiāng)鎮(zhèn)之間也有一些區(qū)別。一個地方的民風民俗,是包羅萬象的。若要徹底敘述清楚,必然會受知識和時間的限制。因此,只能從以下幾個方面簡單介紹:
衣
上世紀五十年代以前,棉衣棉褲皆為青色。40歲以上之單衣多為藍色、青色,也有灰色。男性穿長衫,農(nóng)民長衫較短,有的無領(lǐng)。勞動時將前衣再分別扎縛于腰帶間,褲大而短。女褲則大而長,褲腰多用白布,穿之則于前方折疊并用褲帶扎束于腰部。民國后期,尤以年輕人中開始“短打扮”,衣對襟短衫、“收腰褲”。旱地勞動有的拴綁腿,多為藍布結(jié)成直角三角形。民國后期,中學(xué)、公職人員中開始穿西裝褲,女生易旗袍為黑色裙子。解放后穿著大異,長衫罕見。
頭包白布帕子,帕長3尺5尺不等,纏于頭上成圈,少婦則要折疊平整規(guī)矩。老者一般包青絲帕。富有者-般頭戴各式帽子。男性孩童-般打光頭,有的戴“洋線帽”、“瓜皮帽”或“遮陽帽”。幼童,-般戴以布料制仵的狗頭帽、貓兒帽、小生帽,嬰兒戴圈圈帽。一般帽上釘有金屬或玉器制作的羅漢、壽星老人或其他形狀的裝飾物,有的釘方孔銅錢,有繡“長命富貴”4個字。上世紀中葉以后,這些帽子及包白布帕子的習俗逐漸消失。
解放前,富有人家之老婆婆、男女小孩大都穿繡花鞋。即使窮家姑娘,出嫁前必須學(xué)舍做鞋襪,襪子必上襪底。貧苦人幾乎終年穿草鞋,老頭過冬腳穿“麻窩子”草鞋,無襪,有的用裹腳布。熱天穿線耳草鞋或線耳草鞋套襪子則是富有人家所為。民國時期,城里人及富有之家有穿皮鞋、釘鞋者。
明代前男子束發(fā),挽髻戴網(wǎng),清代男頭四周剃光”留中間蓄長發(fā),編長辮子,未婚女子扎單辮,系紅頭繩,已婚女挽髻(俗稱巴巴轉(zhuǎn)兒)。民國年間男子剪去辮子,剃光頭,蓄分頭(名中山頭);未婚女子蓄留海,扎雙辮,已婚女子挽髻套網(wǎng)。
食
一般農(nóng)家除農(nóng)忙之外,大都一日兩餐,以大米為主食,不吃稀飯,不愛吃面食,掛面常被當作菜肴使用。平時粗茶淡飯,過節(jié)較為講究,城鎮(zhèn)居戶亦然。上世紀八十年代以后,城鄉(xiāng)人民大都每日三餐。
春節(jié)前夕,-般家庭都要殺年豬或購買豐盛的食肉,裝香腸、熏臘肉、推豆腐,還要制作湯杷、糍粑、泡粑、米團粑、豬兒粑、黃糕粑、米花、米線、炒米、炒米糖、糯米甜酒之類以作家人或來客小吃之用。
清明時節(jié)做清明粑、以糯米拌清明菜蒸煮搗制而成。
栽秧時酒菜豐盛,-日有吃四餐者,其中-餐必吃咸蛋。
端陽吃粽粑,中元節(jié)以新米飯祭祖,中秋吃核桃、毛栗、糕點之類賞月,重陽打糍粑。
自清代開始,農(nóng)家常趕制綠豆粉、蕎面條之類的不常有食物待客。
解放前,-般都吃甑子飯,即將大米煮得半熟。過濾后再以甑子蒸熟。
老幼同桌吃飯,必由長者坐上方,次者坐下席,晚輩坐兩邊。吃菜-般讓長輩先請。尤以為長者或親友盛飯,不能過滿,否則被視為沒有禮貌。
湄潭一些地方的農(nóng)民,耕種往往要到離家三四里地的地方,并且還要爬坡上坎。因此有一日三餐的習慣,起床吃了早飯(亦叫過早)后,帶上中午吃的東西(晌午,訛讀為“少午”)同時,還必須要帶上一罐茶。一般家庭主婦燒一鍋茶可以供家人喝一至兩天,這一鍋茶是由“老鷹茶”、“苦丁茶”和細茶(農(nóng)家自制的炒青茶)混合而成,一至兩天不會變質(zhì)。這種混合而成農(nóng)家茶顏色通紅,口感極好,解暑解渴,能達到二至三天不變質(zhì)的效果是現(xiàn)在的翠芽、翠片等上高雅之堂的名貴茶所不及的。“老鷹茶”、“苦丁茶”還有一種叫“甜茶”屬于山間野生茶,采摘制好的“老鷹茶”,其外形象現(xiàn)在的毛峰茶。而“苦丁茶”就不同于前些年曾名噪一時,身價在幾百上千元一斤的苦丁茶。湄潭民間所制的“苦丁茶”,是將“苦丁茶”樹上的嫩老葉子全部采回,有些茶樹大了,索性就將枝干一并砍回,用燒開的水透一遍曬干,曬干后的苦丁茶葉子呈透明狀,因此在農(nóng)村經(jīng)常看到大茶罐里有木屑之類的東西,那就是“苦丁茶”的樹枝?!疤鸩琛本椭苯硬苫貢窀?。
在湄潭的東北部地區(qū)有喝油茶的習慣,油茶的制作過程有簡單和考究的不同程序。簡單者通常是在農(nóng)忙時,女主人早上煮飯瀝米時將茶葉放入油鍋中炒焦,然后將米湯倒入鍋中,再舀少量瀝起來的半生半熟的米進行熬制。農(nóng)民把這種制作的油茶作為早餐,既經(jīng)濟又實惠。
另一種油茶的制作就有些考究,一般是在有客人來,或者是過節(jié)時,最常見的是在春節(jié)前殺年豬熬油時都要制作這種油茶。首先將大約半碗黃豆、半碗米炒熟,將花生米與適量的菜油或豬油放進鍋中,待花生米要煎熟時放入茶葉、黃豆、米、豬油渣一起炒,然后舀一兩瓢水倒進鍋中熬制,待黃豆、米煮爛時,用一木水瓢研磨成糊狀,然后舀水入鍋中燒制。這種油茶香味特濃,尤其喝過之后回香持久。與油茶一道上桌招待客人的還有米花、蕎皮、黃絞、糍粑、泡粑、花生、板栗、爆米花(亦稱炒米)或爆玉米花(亦稱包谷泡)等。一邊喝著油茶,品著點心,一邊拉著家常。
油茶油而不膩,且余香持久湄潭的東北部一帶的人,將此納入一日三餐必不可少食品,他們在外作客,經(jīng)常因為沒喝油茶而現(xiàn)得精神不振,因此主家往往會備好原料讓他們自己制作油茶,然后大家分享。在改革開放前,人們把喝油茶嬉稱為“打水仗火”,也有人把油茶比為“干勁湯”。這種時代性的恰當比喻,正好說明了油茶的健胃、提神作用,它的經(jīng)濟性、實用性是城里人喝的八寶粥遠遠不可及的。
油茶的制作過程粗狂、原始,食用時感到宜人可口,回味悠然。因此,不由人不聯(lián)想到遠古夜郎這塊土地的生活習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