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始興客家婚嫁風(fēng)俗(2)
醉巧
三、婚嫁傳說
始興縣民間,至今仍留傳哥哥背妹妹上花轎的婚嫁習(xí)俗。其過程大體這樣:
新娘出嫁時,首先在家里向祖父母、父母親和兄弟姐妹等親人們告別,此時此刻,常常是大哭一場,即所謂向親人"哭別",邊哭邊講忘不了長輩們的養(yǎng)育之恩,兄弟姐妹的手足之情,自己如何舍不得離開等等痛腸話。然后,才由哥哥,沒有哥哥由弟弟,沒有親兄弟由堂兄弟背起新娘,一口氣背到大廳祖堂里,讓新郎拜別祖宗,再背到大門口送上停在那里的花轎上。從家里到上花轎這段距離,無論遠(yuǎn)近中途是不能讓新娘放在地上的。否則會被認(rèn)為不吉利?,F(xiàn)在,雖然花轎已經(jīng)過時了,但是,哥哥背妹出嫁的風(fēng)俗仍在流行。不過,哭別時已經(jīng)沒有過去那么痛哭流涕了。有的也只是象徵性地表示一下而已?;ㄞI也已經(jīng)被現(xiàn)代運(yùn)輸工具單車、拖拉機(jī)、汽車所代替。那么,這個古老的婚俗是如何得來的呢?其中一個傳說富有情趣。
相傳三國時候,吳國皇帝孫權(quán)有一個妹妹叫孫嬌。她從小嬌生慣養(yǎng),養(yǎng)成個說一不二的性格。她家是將府之門,因此,她也學(xué)得一身好武術(shù),喜歡舞刀弄棍的。全家人都寵著她,連當(dāng)皇帝的哥哥孫權(quán)也得讓她幾分。常說皇帝的女兒不愁嫁??墒牵L得如花似玉的孫嬌偏偏嫁不出去。因?yàn)樗?嬌氣"名聲已經(jīng)"名揚(yáng)四海",誰聽了都怕,在本國是沒有人敢要她做老婆的。眼看她越長越大年紀(jì)了,還沒有一個媒人登門求親。她的母親吳國太心急如焚,怕女兒成為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不久,蜀國軍師諸葛亮知道了這個消息后很高興。為了聯(lián)合吳國共同對抗魏國,便想讓四、五十歲的劉備去把孫嬌娶過來做老婆。這樣,蜀國與吳國就成了親家,也就不怕強(qiáng)大的魏國了。劉備聽了很高興,巴不得立即就成親。但是他是個有妻室的人,而孫嬌還是個黃花閨女,又是東吳皇帝的妹妹,怎肯隨便嫁給他人當(dāng)小老婆呢!劉備心里沒底,而諸葛亮卻胸有成竹,派人到吳國去找到吳國太說親。正為女兒婚事弄得心急如焚的吳國太,本來就想找一個"門當(dāng)戶對"的女婿,當(dāng)聽到劉備是一方霸主,又是才華橫溢的人時,高興得不得了,認(rèn)為女兒嫁給劉備不虧。便滿口答應(yīng)了這門親事。而孫權(quán)呢,知道自己的妹妹難嫁出去,如今劉備主動求親,也就順?biāo)浦弁饬四赣H的意見。然而,孫嬌可不是一般的姑娘,她特別有心計。認(rèn)為自己嫁給劉備做小老婆,如果沒有豐厚的陪嫁嫁妝的話,就會被劉家人看不起,也會被人笑話。因此,她別出心裁,想出一個要一份特別不同嫁妝的要求,不達(dá)目的堅決不嫁。
一天,孫嬌對母親和哥哥說:"你們要我嫁給劉備可以,不過,劉備眼下連一座像樣的地盤都沒有,難道讓我嫁給他過顛沛流離的生活嗎?如果你們念母女之情、兄妹之情的話,就把荊州的地盤拿給我作嫁妝吧。我們結(jié)婚后就把家安在荊州,一來離母親近些,可以常?;貋砜纯?,二來也不能讓人家小看我孫嬌呀!"孫權(quán)一聽大為惱火,沒容母親發(fā)話便迫不及待地說:"不行,不行,你人還沒嫁出去,就想爭祖公留下的家產(chǎn)?哼!"前面說過,孫嬌是個說一不二的人。她想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得不到的又哭又鬧,把孫家鬧個天翻地覆。吳國太特別寵愛女兒,被她這么一哭一鬧也就點(diǎn)頭同意了。孫權(quán)是個有名的孝子。見母親同意后,自己一時也想不出什么辦法來,只好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找到周瑜、魯肅說:"你妹妹性情剛烈,如果不答應(yīng)她的要求,肯定會鬧出大事來,答應(yīng)嗎,自古至今那有割地盤作嫁妝的呢?"周瑜聽了笑了笑說:"既然她要荊州,主公不妨把荊州給她,只要到時你這樣這樣......"。周瑜悄悄把主意告訴了孫權(quán)。
到了孫嬌出嫁之日,孫權(quán)把荊州的人口簿、地圖冊拿出來,當(dāng)著來迎親的劉備的面,交給了孫嬌,說:"妹妹,哥哥把荊州隨你嫁去作安身之地吧!"然后,又避開劉備,把嫁妝單悄悄拿給孫嬌,叫她把禮單隨身帶著,等嫁到劉家后,看他們對你怎么樣,如果對你好,便把禮單交出去,如果對你不好,就千萬別把禮單交出去,免得日后倒霉受罪。孫嬌聽了有道理,就把禮單放在身上。到了快出親的時刻,孫權(quán)突然對著孫嬌痛哭起來,邊哭邊講了妹妹許多好話,和自己如何舍不得妹妹離開,怕妹妹嫁出去吃苦頭,和希望妹妹今后幸福等"痛腸話"。真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常說男人有淚不輕彈。孫嬌看到和聽到哥哥哭得如此傷心,也真的動了感情了。她聯(lián)想到平日里哥哥對自己總是百依百順,現(xiàn)在又這么大方,真的把荊州給她作嫁妝,眼下要分手了,還為自己的將來而操心,想到這些,自己心里更加難受,禁不住也大哭起來,哭得非常傷心,還邊哭邊講母親對自己怎么好,怎么好,哥哥對自己怎么關(guān)心,怎么關(guān)心,自己怎么不愿離開他們等等"痛腸話",誰知,越說越動情,越哭越傷心,直到哭得癱軟在地上。
這時,出親的時辰已到,可是孫嬌卻哭成了淚人,迷迷糊糊的,連路都走不動。孫權(quán)見了,便說:"妹妹呀,哥哥從小就把你背大,如今你要嫁走了,今后哥哥不能再疼你了,現(xiàn)在就讓我再一次背你上花轎送送你,再盡哥哥的一份情義吧!"說完,立即把妹妹背起來,趁機(jī)悄悄地將嫁妝禮單偷了回來。事不宜遲,孫權(quán)一口氣把妹妹從家里背到大廳,然后背出大門,送上了花轎。途中連停都沒有停。新娘一上花轎,孫權(quán)就趕快吩咐把轎門鎖起來,不到男家不準(zhǔn)開轎門。這時炮聲齊鳴,鼓樂齊奏,新娘被快快地抬走了。孫權(quán)看到漸漸走遠(yuǎn)的花轎時才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過了一段時間,孫權(quán)、周瑜、魯肅商量好,要把荊州要回來。就派魯肅找到劉備。魯肅說明來意后,劉備很不高興,說:"孫權(quán)不是說荊州隨她妹妹嫁給我嗎?怎么又要拿回去呢?"魯肅聽了嘿嘿地笑了笑,說:"你搞錯了,孫權(quán)是說把荊州隨她妹妹借給你,不是嫁給你。我們主公是江東人。江東人你是知道的,'借'和'嫁'聲音相近。當(dāng)初,也許你沒有聽清楚吧?請你想一想,自古以來,有誰嫁女兒連地盤都一塊嫁出去的呢?"倆人你一言我一語,講了老半天,誰也說不服誰。最后,魯肅說:"這樣吧,你還是拿出陪嫁的禮單來看看,上面寫有荊kl,I-字,就把荊州留給你,要是沒有寫,荊州就要完璧歸趙,怎么樣?"劉備沒有辦法,只好去找孫嬌要禮單。誰知,任憑他們找遍了箱箱柜柜,也不見禮單的影子。急得劉備直跺腳。諸葛亮知道了笑了笑。他心里明白這是周瑜搞的鬼把戲,暗暗想以后非氣死周瑜不可。這就是后來諸葛亮要三氣周瑜的原因。諸葛亮想到劉備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轉(zhuǎn),就對劉備夫婦說:"別找了,別找了,這份禮單還在東吳呢!不過,主公不必著急,借就借吧,女婿借岳母的東西,能還就還,還不了就不還。"這也是現(xiàn)在我們常說的一個戲語:劉備借荊州,有借無還的來由。
后來,吳國的人們不懂得孫權(quán)背妹妹上花轎的秘密,以為皇帝老子對妹妹出嫁都這么敬重,也跟著學(xué)起來,久而久之,哥哥背妹上花轎便成為一個風(fēng)俗在民間盛行,流傳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