陜西老年人做壽習(xí)俗(2)
琳瑜子
慶壽的規(guī)律是年齡越大,慶祝得越隆重,80歲大壽往往為壽禮之極,因為百歲老人畢竟是少數(shù),對大多數(shù)老人來說,80歲大壽可能就是最后一個“上十”的整壽了。而且到了這樣年齡的人,已有三、四代子孫了,祝壽的隆重程度自然不同一般。此外根據(jù)民間人壽俗信,在丹風(fēng)縣等地,對73歲和84歲的生日也很重視,因當(dāng)?shù)赜小捌呤?、八十四,閻王叫你商量事”的俗諺,認(rèn)為這兩個年齡都是老人的“鐵門坎”,再則已超過古稀,到了耋耄之年,故而也要大操大辦,以祝愿老人跨過“門坎”,能夠福壽綿長。有的儒雅之家辦生日,講究男子做“九”不做“十”,因“十”為滿數(shù),《尚書·大禹謨》中云“滿招損,謙受益”,故寧虧毋滿,在69歲時就要預(yù)做70大壽,以取長壽吉利之意。而婦女則是做“十”不做“九”,因“九”諧“綹”音,故而忌諱。百歲壽誕無論男女,都提前一年在99歲做,以示順利闖過百歲大關(guān)。這些俗信,在陜西許多地方都普遍流行。
民間給老人做壽有許多講究,在禮泉縣一帶,老人做第一個大壽時,大孫媳婦或大外孫媳婦,要用布給老人做一只雄雞,周圍繡上花卉,作為送給老人的壽禮?!半u”與“吉”、“積”諧音,象征著吉利和積福。孫媳送“雞”祝壽,說明老人已經(jīng)長壽了,被人們看作是一件大事。在祝壽的這天,要把這只“壽雞”陳列在壽堂里,讓賓客們觀賞品評,共同享受這良好的祝愿。祝完壽,這只“壽雞”要和老人的老衣存放在一起。老人去世后,在人殮時作枕頭用。據(jù)說死者的亡魂到了閻王那里,這只“壽雞”可作為“積?!钡淖C物,便可不受陰間的罪了。在陜南的巴山地區(qū),老人過壽,老人的女兒和媳婦,每人都要送一雙自己親手做的壽鞋,鞋面用黑平絨或黑緞做成,再用雪白的襯布做成千層底,鞋頭用藍(lán)線繡成“壽”字圖案。穿壽鞋標(biāo)志著已進(jìn)入高齡,是福壽雙全之人了。老人收到的壽鞋越多,就越感到兒女很孝順,認(rèn)為自己辛勞一生,沒有白養(yǎng)兒女,心里也就格外感到高興。
嫁出去的女兒給娘家父母做壽,除送壽衣、壽鞋、壽帽外,還必須送一方肉,因民間常說“女兒是爹娘身上掉下的一塊肉”,故必須以“肉”回報。在陜北的黃陵、定邊等縣,凡高壽的老人過生日時,子孫們要把給老人死后準(zhǔn)備的老衣讓他穿上,并把給老人準(zhǔn)備的壽材(當(dāng)?shù)孛耖g對生者忌稱“棺”而稱“材”,故有此稱)放置在壽堂上,讓受祝者坐在壽材前接受兒孫們的叩拜,稱為“上壽”,有的還坐在棺材前拍照。民間認(rèn)為棺材是人死后住的房屋,老衣是人死后在陰間穿的衣服,但人咽氣后,亡者對這些都是不知道的,故在老人生前就讓他知道自己身后的享用,這一方面是為了滿足老人的精神需要,另方面也是因為當(dāng)?shù)厝讼嘈攀挛锸菚蛑喾捶较蜣D(zhuǎn)化的,因而在祝愿老人福壽綿長的喜慶活動中,將一些不祥的冥界器物陳列出來,目的就是為了祈福禳災(zāi),以相反相成、否極泰來之意求得平安吉利。據(jù)說如此拜壽,可為老人祈得吉祥,增福增壽,故而老人樂于接受這種拜壽方式,雖然場景顯得悲涼,老人卻毫無感傷之情,表現(xiàn)出一派豁達(dá)大度的氣概。
舊時祝壽的儀禮很繁縟,民間有一套比較固定的祝壽程式,前一天子孫就要獻(xiàn)壽禮,分居的兒子、已出嫁的女兒都得回來拜賀,陪老人吃長壽面,夜晚陪老人品茗聊天,聆聽老人關(guān)于為人處事的教誨,或聽老人講述他平生經(jīng)歷的事跡,子孫們也可講些老人愛聽的故事或有趣的新聞,使老人充分感受到天倫之樂,愉快地度過一個良宵,名為“暖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