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方言島 移民文化活化石寶庫(2)
琇瑩君
回輝話 東南亞移民帶來的占語
回輝話是從10世紀至15世紀間東南亞占城移民帶來的一種占語。使用回輝話的回族居住在現(xiàn)今三亞羊欄鎮(zhèn)(今改為鳳凰鎮(zhèn))回輝村和回新村,人口有五千多。我國各地的回族都早已放棄他們原來自己的語言而轉(zhuǎn)用當?shù)氐拇蠖鄶?shù)人的語言。惟獨三亞羊欄鎮(zhèn)的回族,一直保留他們自己的語言,這在國內(nèi)是非常獨特的。他們內(nèi)部仍保留著原來的自稱huzan(占人),說漢語時自稱huizok(回族)。他們都是虔誠的伊斯蘭教徒,與國內(nèi)其他地方的回族有著相同的宗教信仰和風俗習慣。
三亞回族初來海南島時,人數(shù)不多,而且散居于崖縣(今三亞市)各地,15世紀中葉,人口增加較多,而且居住集中在三亞鎮(zhèn)附近。他們內(nèi)部一致使用自己的語言,對外使用多種漢語方言,他們?nèi)巳硕际嵌嗾Z使用者。占語屬南島語系的占語支,是一種無聲調(diào)多音節(jié)的語言。三亞回族自從來到海南島以后,通過學習漢語,慢慢產(chǎn)生了聲調(diào),而原來的多音節(jié)詞,由于失去了詞頭而變成單音節(jié)的詞。從類型上看,它已從原來的語言變成近似于漢藏語系同一類型的語言了。這一事實引起了國內(nèi)外有關專家的關注。
勉語 “苗兵”后裔說瑤語
勉語是16世紀初由廣西被征派而來的苗兵后裔的語言。海南苗族分散在海南省瓊中、瓊海、保亭、屯昌、萬寧、樂東等市縣,人口約有四萬余。據(jù)研究,海南的苗族所使用的語言屬漢藏語系苗瑤語族勉語支的勉金方言,與廣西各地瑤族的勉金方言非常接近。海南的苗族當初被派遣來海南時稱為苗兵。苗族為什么說的是瑤族的語言?“天下苗瑤是一家”,當初漢族統(tǒng)治者對他們的分別沒有現(xiàn)在那么清楚,把他們弄錯了也未可知。現(xiàn)在從語言學角度來看,應該屬苗瑤語族中的勉語支的勉金方言,即大多數(shù)瑤族說的方言。
壯語 隨壯族移民遷徙而來
壯語是20世紀中期為了開發(fā)海南島從廣西吸收壯族同胞到海南各農(nóng)場的移民的語言。他們是從廣西各地遷徙來的,語言不一致,到海南后,居住分散,多學會了當?shù)氐暮D显捄推胀ㄔ?,年輕一代已經(jīng)不再使用自己的語言而轉(zhuǎn)用海南話或當?shù)氐姆窖粤恕?/p>
儋州話 較古老的漢語方言
儋州話是儋州地區(qū)使用的語言,使用人口約有50-60萬。其歷史非常古老,據(jù)有關學者研究,它是一種南方比較古老的漢語方言,有人認為它近似粵方言,但仍有較大的差別。由于古儋縣是古時官員和文人學士流放的地方,他們來到儋縣后,給當?shù)厝嗣駛鞑チ酥性奈幕坍數(shù)厝俗R字。因此,儋縣地區(qū)通行一種讀書音,即漢字的讀音。這是一套古官話的讀音,屬漢語北方方言。讀書音和口語讀音并行不悖。儋州話讀書音對島北各地有一定的影響,黎語本地方言(潤方言)的漢語借詞過去多借自儋州話。三亞羊欄附近有一個海波村使用儋州話,使用的人是幾十年前從儋縣遷徙過來的移民。
邁話 混有客家話和粵語的古方言
邁話在海南崖縣的歷史也有七八百年,使用邁話的人其祖先可能是宋初從廣東來海南做官和經(jīng)商的移民。最初在大陸居住,到海南后分散在島東部各地,后來部分人來到崖州(今崖城附近),有部分人遷至三亞羊欄村和妙林村。在三亞的保留原來的語言,約有一萬余人。其語言有客家話、粵語和海南話的成分。由此可以推測,說邁話的人可能來自廣東北部的客家話地區(qū),后來又到達粵語地區(qū),最后又遷徙到海南島。邁話是很特別的方言,如《瓊山縣志》說“又有邁語,與廣州相似,要皆商賈遺裔也”。它不是漢語北方方言,而是一種南方話,但屬于哪一個方言目前很難定論??梢钥醋骰煊锌图以捄突浾Z的一種南方古方言。由于近代又受到海南話的影響,吸收了一些海南話的成分,但不太可能發(fā)展成為海南話的方言。學者們傾向于認為邁話屬于大粵語范圍內(nèi)一個混有客家話特點的特殊土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