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村 北京市區(qū)的“新疆村”
英資
魏公村位于北京市海淀區(qū)的白石橋路和學院南路交叉路口西南隅。今天的魏公村已成為繁華的市區(qū),而在新中國成立初期,這里是一個只有十幾戶居民的小村落。
盡管魏公村的得名傳說不一、難以考證,但是,它與維吾爾族同胞的緣分卻是由來已久的。700多年來,它目睹了北京城的變遷,也見證了各民族交往的傳統(tǒng)。
曾是元大都郊外的畏兀兒人聚落
中國社會科學院民族學與人類學研究所副研究員周泓曾對魏公村的歷史進行過多方考證,并著有《魏公村研究》一書。她認為,魏公村地區(qū)在元朝時是畏兀兒人,也就是今天維吾爾族的前身的仕官的宅墅及其家族墓地之所在,如受封宅邸并敕封“魏國公”的布魯海涯及其子廉希憲家族都葬于此。元朝還追封畏兀兒重臣扎馬拉丁、阿里罕、亦不拉金祖孫三人為“魏國公”。因此,周泓推斷,魏公村并不是像《洪業(yè)論學集》中所說和一些學者所考證的是“訛稱”、誤讀,更不是如“魏吳”之舛寫,而是因為廉希憲等畏兀兒人被封為“魏國公”之敕譽,被族人敬重,是一種榮稱或自稱。另外,北方民族史研究專家賈敬顏也認為:“畏兀兒村之得名,確貫、廉二氏矣?!彼郧宕说赜伞拔坟4濉备拿拔汗濉?,可能是因為被封為“魏國公”的大人曾居住、安葬于此。
雖然對“魏公”名稱的來歷有分歧,但學者們都認為今天的魏公村曾是元大都郊外的畏兀兒人聚落。它和畏兀兒人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它的形成與金元時期對高粱河水系的利用密不可分。
高粱河是今天北京西郊一條重要的水系,它由西直門流經(jīng)紫竹院公園北側、直通頤和園昆明湖。
由于優(yōu)美的自然環(huán)境和畏兀兒人的宗族觀念,元代時,在西直門外、高粱河畔出現(xiàn)了幾個畏兀兒大族世代相承的家族墓地。以這些大型陵園為核心,這里逐漸形成了畏兀兒人在京郊的聚居點。雖然在元末明初這些陵園已經(jīng)消失,但畏兀村之名卻一直延續(xù)下來。那么畏兀兒人是何時到此居???畏兀兒人聚落又是如何形成的?
據(jù)學者考證,金代時,城北高粱河一帶雖有金朝皇帝的離宮,但普通居民很少。畏兀兒人留居都城經(jīng)商,不會選擇這片人煙稀少的山野作為居址。而且,金代史籍也沒有留下任何有關畏兀村的直接或間接記載。
如果畏兀兒人在金代沒有到此居住的話,那么最晚就應在元代。因為據(jù)史料載,至元四年(1267年),元世祖皇后察必把妹夫畏兀兒人蒙速思的墓址和家廟選在魏公村一帶的高粱河畔。加之前面所說的兩大家族,3個畏兀兒大族的墓地都是元代在此形成的。
那么,這些陵園與元代畏兀村的形成又有什么關系呢?元史研究專家黨寶海認為:“如果沒有這些龐大的豪門墓地,京西一隅就不會發(fā)展出畏兀兒人的聚落,也就不會有畏兀村。因為這里既不是商業(yè)區(qū),其總體生活條件也遠不如大都城里。事實上,正是陵園導致了這個聚落的出現(xiàn)?!秉h寶海還指出,關于此類現(xiàn)象,城市史的研究成果表明,“對死去同類的敬重心理,大約比實際的生活更有力地促使古人尋求一個固定的匯聚地點,并最終促使他們形成了連續(xù)性的聚落?!毖芯勘本┦烦煽冹橙坏囊x科先生進一步指出:“京城之中多達官貴族和名門世家,這些人家競相在北京近郊購置香火墳地或營建田莊……這些權勢人家一旦在近郊建立墳地后,便派護墳人看守。因墳地都在村外田野,護墳人戶近墳地而住,久而久之,在散處近郊田野里大批墳地上形成一些小的居民點?!币虼丝梢酝茢?,畏兀兒人強烈的宗族觀念使他們保持了世代相襲的家族墓地,而對于陵園的建設也往往不惜工本。正是畏兀兒貴族大型陵園的存在,導致了畏兀兒人聚落的逐漸形成。因此,這里最早的居民應是陵園的守墓人,而當人口積聚到一定規(guī)模時,他們便會像滾雪球一樣,加速發(fā)展。從元代初的至元四年(1267年)到元末(1368年),畏兀村有足夠的時間慢慢成長起來。